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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 第 12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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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。

沈承安心裏有些苦澀, 悶悶“嗯”了聲。

秦奚丹問:“教會安排人過來了嗎?”

沈承安聲音蔫蔫的,像霜打的茄子, “安排了, 說是明天過來。”

秦奚丹點頭,明天的話,正好和命運墓林的安排撞上,教會修煉者忙著處理古墓的事, 無暇顧及世俗, 命運墓林把人救出的成功性就高了幾分。

她和沈承安說了幾句話, 讓他以後要是聯系不上自己, 也不必緊張, 她只是有些事情要單獨去處理。這個少年有些過於孝順,眼裏似乎總帶著過分的憂慮。

掛斷電話後, 她回到座位上,繼續把玩銀質槍支。

喝了點酒, 大家的精神都很亢奮。

阿普臉色紅撲撲的, 抱起一把類似吉他一樣的彈撥樂器, 這是南洲的傳統樂器, 叫做杜斯琴。他坐在高腳凳上,一邊唱歌一邊彈琴, 彈的是一首古老的歌曲,叫做《勝利屬於黑頌》。

古老的黑頌王庭一直是南洲的驕傲,在那段時間,國家統一繁榮,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, 有共同的語言和信仰, 有自己的文明和榮光。

《勝利屬於黑頌》是王國的古老軍歌, 慷慨昂揚,韻律高昂。

時至今日,很多南洲人還喜歡邊彈撥杜斯琴,唱這首古老軍歌,唱響這片土地過去的榮光。

圍坐在旁邊的年輕人們喝著啤酒,跟著唱起來,也許是因為醉酒,他們的眼睛很亮,本來就泛紅的膚色,像染上火焰的顏色,變得更加通紅。

秦奚丹坐在一邊,聽他們唱歌,心中浮現異樣情緒。

在電視上看見安曼刺殺大使時,她的觀點和懷游一樣,覺得刺殺行動並不是可取的行為。她一直覺得,針對某個人的刺殺並不能改變問題的根本。

現在,當跟他們坐在一起,聽年輕人們為了自己的國家而歌唱時,她輕呼出一口氣,心想,當時在電視機前的自己,是否太過傲慢了。

也許這不是正確的解決方法。

但他們在泥淖中苦苦尋找出路。

一起唱完《勝利屬於黑頌》,阿普手裏的琴聲逐漸溫柔。

他唱的是《春風拂過的河面》,琴聲舒緩動聽。

少年唱了一會,忍不住擡起眼皮,淺綠色的眼睛像他歌聲裏的春水一樣,春意蔥蘢。

他看著秦奚丹,朝她靦腆地笑了笑。

秦奚丹彎起嘴角,舉起鐵質大酒杯,紅寶石棕色的酒液在杯中搖動,昏黃燈光照耀下,泛起溫柔的波光。

她在這邊用的化名是葉晚棠,瓦哈語翻譯過來,就是夜色海棠。所以,熟了以後,命運墓林的成員開始喊她海棠或者海棠小姐。

“海棠小姐,”阿普害羞又大膽地說:“你會唱歌嗎?”

秦奚丹微微睜大眼睛,臉上漫起一絲紅,難得有點窘迫。她這個人,從幼兒園唱兒歌開始,就一直有點五音不全的天賦在裏面的。

燈光下,她的肌膚白皙得幾乎發光,柔和的眉眼彎起,櫻紅的嘴角微微翹起。

阿普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,她的皮膚不像因斯的小姐那麽蒼白,也不像南洲姑娘的淡紅,而介於兩者之間,是種象牙珍珠一樣柔和的白色。他的臉紅了起來,人暈陶陶的,壯著膽子說:“我來教你唱我們的歌吧。”

秦奚丹莞爾,點了點頭,“行啊。”

幾分鐘後,她一首每個字都不在調上的歌把大家幹沈默了。

阿普憨憨笑起來,說:“小姐的聲音真好聽。”

他撥弄著琴弦,問:“海棠小姐,你能教我們唱一首你們那的歌曲嗎?”

秦奚丹微微一怔,扶住了額頭,“我不太會唱歌呀。”

孤兒院長大的她,連兒歌都不怎麽會唱。

阿普:“唱嘛唱嘛,不要害羞!等安曼回來,我們唱給他聽!”

秦奚丹聽到安曼的名字,想到電視裏紅頭發的少年。她只在電視裏見過安曼,在少年拔槍後,被按在地上,反覆用土著語在大喊什麽。

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學生們聽不懂他的話,以為是個刺殺失敗的恐··怖··分··子,大喊大叫宣揚自己的暴戾。

然而秦奚丹是能聽懂瓦哈語的。

她心情覆雜地坐著,聽見電視裏的少年,不斷對周圍人高呼:“起來!團結!我們團結在一起,一定能夠戰勝他們!!!”

而回應他的,只有一張張麻木的臉。

周圍人還在起哄,讓秦奚丹唱首歌。

孤兒院長大的她,連兒歌都不會唱,她想了想,清了清嗓子,“好吧。”

唱的時候,她還貼心地把語言翻譯成瓦哈語。

“起來,歌唱,我們走向勝利。

團結之旗,已然在向前進。

你也來吧,和我一起行進。

你會看見,歌聲和旗幟飄揚。

而那紅色的黎明之光宣告。

新的生活,很快就將來到。”

……

當慷慨激昂的節奏伴著她清朗的聲音在地下室飄蕩時,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。

這首叫做《團結的人民永遠不會被擊潰》的歌,太契合命運墓林成員的心境了。他們憋屈太久,土地被強迫分裂,信仰被迫剝奪,土地上生長的作物,開采的礦石,被源源不斷運往另外一個國度。

而這首歌在秦奚丹以前的世界風靡全球,成為鼓舞無數人前仆後繼的歌曲,不是沒有理由的。它的歌詞簡單而直擊人心,朗朗上口,旋律激昂,悲壯又振奮,比起一個人獨唱,它更適合多人一起合唱。

不知道是誰,跟著唱了起來,接著一個又一個人開始跟著合唱。

阿普撥動琴弦,邊唱邊為他們伴奏。

他們對歌詞更加地觸動,唱到一半,已經不知不覺地潸然淚下,到最後,他們幾乎是嘶吼著唱出那句話:“團結的人民永不被擊潰!團結的人民永不被擊潰!”

等一曲結束,地下室裏久久沈默著。阿普放下琴,擦了擦濕潤的眼眶,說:“海棠小姐,這首歌可真好,你可以教教我們嗎?”

秦奚丹沒有想到,大家的反應這麽大。

她也沒想到,自己居然在另外一個世界教別人唱赤色歌曲。

她點了點頭,說:“好呀。”

一起唱完歌,命運墓林成員看她的眼神已經不同。如果開始,他們對她既有欺詐師的忌憚,也有對漂亮溫柔小姐的好感,而現在,他們似乎已經把她當成同伴,真正的同伴。

老尤金問:“這首歌是你們蘆國的民歌嗎?寫得真好啊。”

秦奚丹說:“是我家鄉的歌曲。”

她低聲嘆了口氣,眼睛垂下,落在地上那片霜白的月光上,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,小聲說:“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啦。”

老尤金只握住啤酒杯,眼睛有點發紅,再次讚美:“寫得真好啊。”

******

昨夜的歌曲引起這群年輕人的共鳴。

秦奚丹醒來,走到院子裏,發現阿普還盤坐在院中的石磨盤上,懷裏抱著杜斯琴。他的手指撥動琴弦,彈得還是那首《團結的人民永不被擊潰》。

他看見秦奚丹,高興地笑了出來,淺綠色的眼睛彎起,說:“海棠小姐,我已經練熟練了,等安曼回來,我就可以教他一起唱這首歌了。”

秦奚丹好奇地問:“把安曼救出來後,你們還會留在這裏嗎?”

安曼搖頭,笑道:“當然不會啦,我們要去鄉下躲一陣子 ,安曼奶奶還在那裏等他,我的小妹也在那兒,小姐你看,我剛給她買了一個洋娃娃。”

他從身邊書包裏翻出一個穿公主裙的娃娃。

娃娃是因斯那邊進口過來的,有頭金色的頭發,雪白的皮膚,藍色的眼睛。她穿著淺藍色的公主裙,衣服上用金線和銀線繡著漂亮的繡花,裙擺綴有雪白輕盈的蕾絲。

“好看嗎?”阿普問。

秦奚丹點頭,放在蘆國,這也是個很漂亮精致的娃娃。

阿普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,“我找了很多玩具店,都沒有找到一個紅頭發的娃娃,真是的,這些商店,就只有因斯有公主,我們就不配有公主嘛。我想找人把它的頭發染成紅的,告訴小妹妹,這是我們南洲的公主!”

秦奚丹莞爾,說:“她一定會很喜歡。”

阿普突然扭捏地看了她一眼,拿出一枝粉紅色的海棠花,紅著臉說:“我、我在路上的時候,看見了一樹開得很漂亮的海棠花,就想到了欺詐師小姐。”

秦奚丹接過海棠,禮貌地感謝:“很漂亮,謝謝你。”

少年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起來,手指不自覺地撥動琴弦,開始彈那首《紅發的美麗姑娘》。

秦奚丹走到一邊,撥通沈承安的電話,和他確定教會今天早上會派人來公司。她掛斷電話,拿出從獅鷲街二十三號拿到的紙張骰子。

昨天晚上,她趁機將骰子和紙張用系統做了下鑒定。

奇怪的是,那張寫著“時間不可欺”的紙,很明顯應該是一件汙染物,卻無法用系統鑒定出來。而黃金骰子則是可以被鑒定。

她想到了那本可以與自己交流的邪典,覺得紙張和邪典有相似之處。

或許,這張紙曾經就是邪典上的一頁?

黃金骰子的介紹則很簡單:

賭神之骰:骰子轉動之時,附近的人們會不受控制地走向賭桌,成為瘋狂的賭徒。

骰子的效果應該很蠻橫,連她那天都差點中招。但是,她身上自帶的幾個道具,都很容易就能反制骰子。

尤其是逆時之表。

想到自己原來還嫌棄過,系統老是給她輔助技能,一點都沒有殺傷力,現在想想,那時自己委實有點不識擡舉了。

時間不可欺。

******

翠綠薔薇街是克科城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。

街道兩側布滿各種上流的店鋪,附近住的都是金發藍眸的因斯人,在街道盡頭,一座灰白色莊嚴建築巍然而立。

教堂高兩百米,是整片南德拉大陸最高的建築。

兩座尖聳的高塔穹頂尖銳,如同寶劍直插雲霄。峻峭的屋頂沈沈壓在彩色玻璃窗上,陽光透過鑲嵌有天使真容的彩色玻璃窗,將教堂照得絢麗多彩,冷峻而威嚴。

現在是早晨,朝陽照在教堂上,整座教堂都被染成金色,好像只屬於天國。

就算是不信神明的人來到教堂前,有那麽一瞬間,都會產生一種錯覺,自己仿佛沐浴在聖主的榮光之下。

曾有人在教堂前感慨:“眼見天國如此,如何不信仰真主榮光。”

早上八點。

一位身披黑色披風,面容嚴峻,頭發灰白的老紳士走進了教堂。

神甫戴維·布魯斯早早地在天使噴泉前等候,神色謙恭,好像只是一位謙卑的仆人。

他雙手合十,朝老紳士行禮,說:“主教大人。”

老紳士點了下頭,提著一個黑色的提包,走入教堂之中。晨曦的陽光透過五彩玻璃照在教堂中,白玉光潔的地面上,一片又一片彩色的光斑流轉。

教堂內部更加宏偉莊嚴,走入其中,會情不自禁地感到自身的渺小。天使張開潔白羽翼,在兩側的立柱上垂眸看著進來的信徒,墻壁和天花板上,工筆精心描繪的壁畫,宣揚主的無上榮光。

戴維·布魯斯有條不紊地向主教匯報工作,以及今天的工作內容,“今天幾位死刑犯會來到教堂,向聖主懺悔自己的罪過,祈禱得到救贖。”

老紳士冷哼一聲,“死刑犯還想要救贖?他應該下地獄。”

戴維低下頭。

他早就聽說,這位叫奧古斯塔斯的主教大人嚴峻冷漠,不近人情,嚴苛執行主的旨意,現在看來,果然是這樣。

奧古斯塔斯問:“那座修道院飛到哪裏了?”

戴維回答:“不知道為什麽,現在祂已經離開了大海,進入陸地之中。按照它的路線,可能會路過苦棘。那兒剛發生叛亂,反叛軍占領了國邦。”

奧古斯塔斯點頭,“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,為我準備好車。”

戴維皺了下眉,為難地說:“主教大人,那片地區正在發生戰爭,恐怕會有危險。”

奧古斯塔斯看了他一眼,煙藍色的眼睛十分冷漠,他的輪廓深邃,線條淩厲,像一尊冷峻無比的雕像。

戴維低下頭,“聽您的教誨,主教大人。還有一件事,一位蘆國的信徒遇到了黑暗事件,需要我們的幫忙。”

主教灰色的眉毛動了一下,“蘆國的信徒?”

戴維點頭,“他們公司開采出了一座古墓,遭到了古墓的詛咒。柏特倫和賈索前去古墓中解除詛咒,他們身上帶有聖水、銀符和燭臺,已經起身前往公司。”

主教的註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,“我們居然有蘆國的信徒?”

戴維的表情頓時變得有點奇怪。

他想起了那位把教堂當作午睡聖地,每周堅持來打卡的蘆國信徒,心頭漫起一絲苦澀。一分鐘後,他才說:“那位信徒……很虔誠,說聖主讓他感到很安寧。”

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安寧。

主教:“我經常聽安德烈抱怨,說蘆國是片沒有信仰的土地,那邊的人就算來聽傳道,對聖主也並不虔誠。他們好像把神明當成一種實現他們願望的工具,如果神明顯靈,他們就信神,如果神明沒有實現願望,他們不僅不信,還敢反過來指責幾句。”

戴維神甫震驚地瞪大雙眼,“他們居然敢這麽不敬嗎?”

奧古斯塔斯表情冷峻,輕點了下頭,“他們是一群無信仰的人,一切以自我實用為上,這些人是無法去天國的。”

戴維神甫想到那位窩在教堂午睡打卡睡覺的信徒,緩緩吐出口濁氣。

奧古斯塔斯問:“古墓的詛咒,是什麽詛咒?”

戴維神甫在克科城十多年了,於本地的風俗歷史略有知曉,說道:“破壞逝者長眠之人,將被時間吞噬。南洲的居民信仰命運女神,女神之下有一位掌管時間的屬神,古墓裏的逝者,應該是這位屬神的信徒。”

奧古斯塔斯並沒有放在心上,“一些不入流的野神罷了。”

戴維神甫笑了一下,“南洲的野神,就算是命運女神,也無法抵擋聖主的榮光。”

兩個人來到告解廳。

在信徒們的口中,這裏也叫懺悔室,信徒們向聖職人員懺悔,告述平生罪過,而聖職人員將他們的話傳遞給聖主,由聖主赦免他們的罪過。

死刑犯在行刑前,可以來到教堂懺悔罪過,是教會的古老傳統,彰顯聖主的仁慈。

奧古斯塔斯並不覺得這種傳統有存在的必要性。

罪惡的死刑犯,並不需要被聖主赦免,他們只應該去一個地方,那就是地獄。如果非需要一個臨終關懷,他並不介意送這群惡徒去地獄。

“我們的聖主還是過於仁慈,”主教冷著臉,站在告解廳之後,透過小窗,看著一個犯下數起入室殺人案的惡徒誠懇請求救贖,只覺一陣惡心,“這些人就不該進入教堂,玷汙神聖之地,他們就應該下地獄,去被禿鷲啃食身體,啃至可見白骨,再長出新的血肉,日覆一日忍受這樣的痛楚。不然,怎麽能慰藉被他殺害的可憐靈魂?”

戴維神甫不知道說什麽,只好雙手合起,低念:“仁慈聖主。”

奧古斯塔斯闔上煙藍色的冷酷雙眸,蒼白的唇動了動,無比虔誠地向對面聖主雕像行禮,說:“感謝仁慈聖主。”

那位奸·殺數人的死刑犯被押下去,另外一位死刑犯走了進來。

看到少年火紅的頭發,奧古斯塔斯不由嗤了一聲。紅色的頭發,是罪孽、不潔、骯臟的象征。在過去的因斯大陸上,只有女巫、罪惡的黑暗生物,才會擁有一頭鮮血一樣的紅發。

少年頭發火紅,眼睛碧藍,抿緊了嘴,看著聖主的雕像,一言不發。

戴維神甫輕咳一聲,聲音經過特殊布置的告解廳,顯得虛渺而仁慈,仿佛來自天國,莊嚴神聖。他問道:“你有什麽罪想求仁慈聖主寬恕嗎?無論何種罪行,都可在此地懺悔,等待聖主寬恕。”

少年遽然擡起綠色的眼睛,透過黑色的紗幔,直勾勾看向隔窗之後。他表情倔強,高聲說:“為什麽要懺悔?我一點罪都沒有!”

戴維神甫見識過很多反叛軍和異教徒,對這個反應並不陌生,只是偏頭看了旁邊人一眼。如他所擔心的,這位冷峻虔誠的主教,臉色已經變得陰沈。

少年大聲囔囔:“我為什麽要求你們狗屁主的寬恕?就算是祈禱,我也會向我們女神祈禱,你們的主就是一坨狗屎!”鄉下長大的少年,臟話儲備量極高,罵起神來也毫不畏懼,劈裏啪啦說了一大段。

戴維神甫掏出一塊雪白的絲質手帕,擦了擦額角的冷汗。主教一眼不發地站在他旁邊,臉上冷得幾乎結了層厚厚的冰霜。

“聖主啊,饒恕他吧。”戴維神甫心中默默祈禱:“請原諒他,也請澆滅主教心中的怒火,他看起來真是太可怕了。”

聖主似乎沒有接收到他的祈禱。

隔窗後,傳來另外一道聲音:“你快要上絞刑架了,你的女神在哪裏?”

紅發少年聲音一頓,沈默了幾秒,梗著脖子說:“你們口口聲聲讓我信什麽主,你們的主又在哪?”

那人似乎冷笑了聲,“我會讓你死前,得窺聖主榮光。”

******

早上九點,押送死刑犯的囚車離開教堂,開向翠綠薔薇街上的絞刑架。

路上擠滿了人,行人好奇張望。

秦奚丹站在絞刑架對面的公寓二樓,換了身行頭,用沌神面具將自己變成一位紅發南洲少女的模樣。

她用新形象出現在命運墓林面前時,大家瞪大眼睛,幾乎不敢認。

秦奚丹隨便找了個借口:“化妝,化妝而已。”

阿普微微張大嘴,好半天才說:“太神奇了!比邪術還神奇!”

她隨意靠在窗臺上,假裝自己也是一位看客,隨手撥弄花瓶裏的三枝海棠花。這是她和命運墓林成員的暗號,她在上面觀察,如果情況正常,花瓶裏花數量不變,依舊是三枝,如果情況有異,她會拿掉其中的一枝,讓大家行動更加小心。

而情況緊急,需要撤離時,她會把所有的花都拿走。

當然,還有一種情況,就是花還在,靠窗的人不見了。那就說明,什麽都別管了,趕緊跑吧。

不過後面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不大。

秦奚丹心想,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執火人了,不至於看見一點異常,就要扭頭逃跑了。

她漫不經心撥弄海棠花,手指一頓,看見底下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
……想跑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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